靖宇县金家的东南边,有个人参屯。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呢?听老辈人说,这地方曾经有人挖出过两苗大山货。 很早很早以前,从里城家的海边子上来了哥俩。他俩一到东边外,就在一个老山沉鱼落雁以里搭了个马架子住下了。到种地的时候,就去刨点地种;到放山的委节,就进山赶点山利落。这样,转眼就是十来年。 这年秋天的一个早晨,哥俩背上背筐进山去臟要野果子,刚出门口不远,就听见有什么东西嘶嘶呀呀地直叫唤,往四周一瞅,啥也没有。哥俩觉得奇怪,便都留了心。第二天刚出门,又听见嘶呀距地叫唤声。这回哥俩顺着声音找去,趟过一洼烂草塘子又爬上一个立陡立陡的红古砬子,朝下一看,嗒一条金翅金鳞的小蛇正和一只小龟在斗架哩。只见蛇咬住龟的爪子,龟啃住蛇的脖子,谁也不肯让谁。哥俩看得呆滞了,忍不住齐声叫道:“打得好!”说也奇怪,一眨眼的工夫,小蛇和小氏龟者没影了。 一连五六天,再没听见有啥动静。第七天早上,嘶嘶呀的叫唤声了,哥俩爬上砬子一看,还是那两个小家伙在斗架哩。哥俩都是青年人,即凑热闹,就想下去把那两个小东西抓回家玩。他们哑默悄声地吹了几根木通接到一起,通到砬子底下,顺着木通滑了下去。到了砬子根,就蹑手蹑脚地朝前摸。摸着摸着,眼看就能逮着了,只听“出溜”一声,一眨眼的工夫,两个小家伙又没影了。哥俩挺纳闷的,扒拉着草棵子找了个遍,啥也没见到。 回到家,哥俩更犯疑了,哥哥说:“深山老林里,哪来的龟呢?”弟弟说:“莫不是两苗老山货?”哥俩核计了半宿。第二天早晨他俩把棒槌针、棒槌钎子,快当刀、快当绳给掇好,装进参兜里,就又往红石砬子上爬去。来到砬子根,两个排好棍拉了起来。拉啊拉啊,直拉了一头晌,还没开眼,天已晌午过了,肚子饿得咕咕叫,他们就找个地方坐来来吃干粮。 吃完了干粮,怪渴的,哥俩想找点水喝。刚站起身,只见前边十来步远的一块白马石下面,有一潭清凉凉的泉水。哥俩走过去,趴下身子,喝了个够。那水又凉爽又清香,甜丝丝的,可真好喝。喝过了水,他俩还舍不得走开,站在那儿,直端量那潭水。看着看着,冷丁看见水中映出两朵通红通红的大红花。他俩抬头往四外一看,嗬!在泉子的东边和西边有两个一般大小,一个模样的小石砬子,砬子顶上,各开着一朵红艳艳的大榔头。哥俩一看有了山货,赶忙操起索拔绳,大喊一声“槌棒!”只听 “沙”地一声,两朵红榔头都抖动了一下,槌棒籽落了一地。 哥哥爬上东边的榔子,一看是片子货,从巴掌子到六品叶,啥样都有。只见在一个二甲子的莲儿上,开了个碗口大小的红杏出墙榔头,他就把快当绳拴在这苗二甲子上,挖了起来。你说奇怪不?这一片棒槌,都归到一个根上,光卢头就有碗口那么大。他更细心细意地挖,整挖了三天,没断一根须子,没伤一块皮。挖出来一看,形状象小乌龟,头、腿、尾巴样样俱全,圆盘儿足有沙钵子那么大,尾巴上还长一根又细又长的须子,爬子砬子,直通的泉水里。 弟弟爬上了西边的砬子,一看是苗六苗品叶,开着碗口大小的一朵红艳艳的大榔头。他拴上了快当绳,也挖了起来。挖着挖着,你说奇怪不?挖出了一块黑石板,象页磨扇,当中还有个小圆眼儿,棒槌儿就是打这小圆眼里钻出来的。他拿石头砸碎了石板,又往下挖去。整挖了三天,没断一根须子,没伤一点皮。挖出来一看,足足有三尺长,火红火红的一棵参,象一条小蛇似的,只是在尾巴上连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红须子,爬子砬子,也一直伸到那潭泉水里。哥俩碰了面才都明白,前几天看到的小龟和小蛇,就是这两苗宝参变的。他们扒了两张树皮,抓了把青苔垫好,把棒槌包在树皮里,就爬下砬子,回去了。 据老客说:这两苗宝参一苗叫龟参,一苗叫龙参。还当场作了试验;打来一缸水,把龟参放进去,只见那龟参好象活了的,乱动弹。那水象银水一样,白花花的,直往外冒。再打一盆子水,把龙参拿红头绳拴在一根红筷子上,再把筷子架在盆子上,只见那龙参好象活的一般,金翅鑫鳞的翻动着,那水咕嘟嘟地直往外蹿。老客说,把这两苗参放到水缸里,那水呀,多少人也喝不尽。人要服了这两苗参,就会延年益寿,长生不老。 原来这两苗参都需要大量的水,一没了水,就得干巴死。白马石下那潭水又清凉又香甜,它们就是为了争这潭水才斗架的。 以后,这哥俩就在出棒槌的那个地方盖房住下了。有从山东来逃荒的穷哥们,也就跟着他们住下。这样一来二去的,慢慢就成了个大屯子,大家给这屯子起个名,叫人参屯。 |